姜道长

你只是爱我,却不问我灵魂的出处

【烨唯】未尝赌戒

题材:橙光游戏【沉默沼泽】同人
CP:吴廷烨×裴桠唯

圣诞节这天,A城又下起雪,裴桠唯从警局出来,走向马路边的停车位,她今天要等的也许是人,也许是一件老古董。

不会有什么粉红色的浪漫情节,只会有装着带血纸币的大旅行袋。

其实,自从合作以来,吴廷烨就鲜少亲自跟她见面了,有任何消息基本靠他们都信任的小徒弟转达,比如定期的分赃和不定期就需要她出面解决的脱线木偶,总之,虽然见面机会少之又少,他们之间却有一种肮脏的默契。有时不需要太多话,只需要一个词就能传递。

这次,他们选择在警局门口见面,裴桠唯坐进车里,等吴廷烨来敲窗。

“等很久?”傍晚七时左右,一股冷风夹杂着雪吹进车门,男人将大衣脱下搭在臂上,跨进车门的脚迟疑了一下,最终还是坐进副驾驶,关上车门,又从西装兜里掏出烟盒,抽出一根递向裴桠唯,“裴督察,尝一根?”

后者没有拒绝,却也没有点燃,只是顺手将烟卷别在耳后:“吴sir今天怎么不在家陪大嫂?”

“一年前已办了离婚手续。女人嘛,像你师娘,只要贴上体面男人,不知几风光,我想,就算是裴督察应也有心脱下警服去做阔太?哈哈哈。”

由于吴廷烨的非正面回答,气氛突然有些尴尬,裴桠唯干笑一声,看了看对方西装左侧鼓起的外兜,那很明显是戒盒形状,她原本觉得,如果有这个可能的话,待‘谈’完相关事宜,她还得扮演个司机的角色送吴sir至某酒店和大嫂共度圣诞节。而现在她却很惊讶吴廷烨说了这件在她看来有些超过的事情。不过,她快速而自然地拿吸烟的动作掩饰了过去。

“我不是,一味的依附,只会让我更快失去价值。”裴桠唯用一种出口之后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语气淡淡回道。她以前是不屑于说太多,特别对吴廷烨更是如此。只是近些年话渐渐多起来。她有及时意识到,于是干脆闭嘴。

“但我倒认为你的价值逐日多了起来,裴督察是个年轻人,但却很聪明,也没有年轻人的‘鲁莽’。你一直做的很好,也站对了阵营,我十分欣赏。”吴廷烨的目光不慌不忙地在车内逡巡了一圈,他将车前放着的剪好的雪茄拿起来一根,用喷枪点着凑到嘴边,缓慢喷吐,浓郁的奶白色的沙雾很快将密闭的车室填满,不留余地。

命运是如此肮脏却又美艳,像巴黎夜场上的荡妇,她是如此肆意玩弄,却一刻不听那些她所践踏的冤魂的哭嚎——当然,也包括她自己的。

“在想什么?”吴廷烨伸出手,冰凉的手指拍拍女督察的脸,像是在给她提醒。但她的脸也是冰冷的,甚至温度更低,那让他想到玄冬里马路上结的冰层,若在烈日之下融化,则是谁也不屑去瞧的,黏湿污浊并且肆意流淌的情绪,可黑暗之中,冰层所掩盖的东西往往令人欲罢不能。

“在想吴警司。”裴桠唯笑的很安静,手指摩挲着方向盘。

“想什么?”吴廷烨饶有兴趣地抬了抬夹着烟的手,“说说看。”

“想你所想的。”

“哦?”吴廷烨似乎很好心情,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,竟又随意翘起了腿,“我不明白。”

“我在你眼里到底还有多少利用价值?”

“哈哈哈,年轻人总是这么自恋。”吴廷烨随手将烟头按在裴桠唯右肩肩章的那朵四角小花上,轻轻碾动,“原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,裴督察,看来是我高估你了。”

明明什么都没有,裴桠唯却闻到一股无法忽视的焦臭味,那令人作呕的味道扩散在她的脑海中,刺激着每一根嗅觉神经。她转过头,脸几乎贴上吴廷烨的鼻尖,苍白的原本应带着女性柔和的面庞,在此刻显得尤为老辣干练,她的笑声堵在喉管内颤动,变调,灰蓝的雾在眼中迷失,夺走焦距。那里所迸发出的,一向不是精明,而是固执。

只是片刻,后者不自在地往后撤开一些距离,裴桠唯也脱力地陷进车座。

她是他豢养的恶犬,他忠诚的雌兽,是他一声号令便能指使的枪,是他上位资本中最有潜力的赌注。他们都是他人的走狗,在每一个默默无言漆黑的夜自发抱团,互相取暖。

裴桠唯一直都知道自己所坚守的东西是一击即溃的,她不过是用心中所信仰的正义去苦苦支持,如果正义是镇痛的吗啡,那她又何必自我救赎?但她不知道的是,盲从和热血让她一直告诉自己,信仰是坚不可摧的,那么她也应该是坚不可摧的。可惜的是,她玩儿不过游戏规则,她太累了,无论是同僚鄙夷的眼神,师兄等人眼中的失望与疏离,如果更加沉溺…她不能再失去,她知道那将是众叛亲离。

即使如今她早已远离真相,不再触碰,那种刺痛也是连闭着眼睛往前冲都无法忽视的。

“吴sir,可以告诉我最糟糕的结局吗…那会,是死刑吗?”

“原来你怕死?”吴廷烨看她的眼神中充斥着不屑,亦或是她看不懂的鄙夷情绪,“有我在后面支持你,你只需要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,千万别…”

“千万别怀疑自己?吴sir,这仍是你对我的回答?”

冰冷的触感从太阳穴传递至脊髓,保险栓被拉开,枪口带着一股懒散的力道抵在了吴廷烨的太阳穴上。吴廷烨不置可否,他不紧不慢地吸着烟,等着裴桠唯的后话,但出乎意料的,裴桠唯只是看了他一眼,便挫败地放下枪。

“还是你来吧,算我欠你的。”

她最终认输似得把枪丢在了车座上,拉开车门走出去,扯下自己肩上唯一闪闪发亮的东西,随手一抛,银色的弧线脆弱地堙没在某个角落,纯白色的幕布下,发不出星点光芒。

最后,她和她身上的黑色大衣如影随形,消失在风雪蔓延的街角。

“吴sir,尝一根?”

吴廷烨忽然有些出神,雪茄抽完,他摸了摸口袋,想找打火机,下一秒,炙热的火舌和清脆的打火声同时出现在眼前,随之而来的,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。他不动声色,任由那男人带着薄茧的手有些粗鲁地将烟卷塞进他的嘴角,点燃。

其实,从刚才进车门的那一刻起,他就注意到车里除了他与裴桠唯之外,属于第三个人的气息,但他却不动声色,这一次,他认真在赌,却一败涂地。

明明还有想说的话,他却最终选择了沉默。吴廷烨从兜里掏出那个也许永远不会再被打开的戒盒,交到身后男人的手里。

烟灰结成了长长的闪烁着猩红的铁锈,双眼紧紧注视着风雪交加的方向。

子弹和鲜血同时沸腾,沉默和暴动同时炸响,安装了良好消音器的手枪枪鸣如困兽的呜咽,他只听到颅骨与子弹森然可怖的摩擦声。

“晚安,吴警司。”

——那可是风声?漆黑的沼泽中,仍有羔羊深陷迷途。

杀戮的气氛明明如此热烈,却仍让人如坠冰窟。

这座罪恶的都市,还是没有白天,也没有黑夜。

——我所见之处皆为虚妄,既如此,我又何必唯你马首是瞻?

——我所爱之徒皆是无望,既如此,那这荒唐胎死腹中就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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